第二百八十三章《人生的枷锁（毛姆长篇作品

    ??113

    ??八月份最後一周的第一天，菲利普到他负责的那个“地段”赴任。这活儿是很费劲的，他平均每天要护理三个产妇。产妇事先从医院领取一张“卡片”，当她要分娩的时候，就叫一个人——一般是小女孩——把“卡片”交给医院的门房，然後门房又打发这送信的来，找住在马路对面公寓里的菲利普。若是深夜，门房就亲自过来把菲利普喊醒，他身边也有一把开菲利普房门的钥匙。这个时候菲利普便摸黑起床穿衣，急急忙忙走过南区的一条空空荡荡的街道，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。在这个时辰送卡片请医生的一般是产妇的丈夫。假如以前已经养了好几个孩子的，那丈夫对这件事就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；可是倘若是第一胎，丈夫便很紧张，有时还借酗酒来减轻心头的焦虑。他常常得走一两公里或更多的路。一路上，菲利普便同那送信的商讨生育的情况和生活费用。菲利普从中了解到不少有关泰晤士河对岸各行各业的情况。他使接触过他的人受到了鼓舞。他在闷热的房间里长时间地等候着。产妇躺在占半间房面积的大床上，产妇的母亲和接生婆像她们互相间无拘无束地谈话那样，很自然地同他交谈。过去两年里他生活过的环境和遭遇，使他懂得了有关穷苦人家的生活的许多事情。他们发觉他居然了解这些，觉得很有意思。他没被他们一些微小的托词所蒙骗，这也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。他为人和气，乾起事来手很轻柔，而且还从不发脾气。由於他并不以和他们一起喝茶为耻，因此他们都很喜欢他。要是天亮了，可他们还得继续等下去时，他们就请他吃一片涂上烤rou油的面包。他并不挑食，现在胃口很好，吃得津津有味。他去过几户人家，他们的房子龟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