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《月亮与六便士》（56）

她在不远的地方站着；她愁眉苦脸地看着他，眼泪从脸颊流下。他向一个人打听她出什麽事了，被告知说她从山上下来，请他去给一个白人看病。他们告诉她不能打扰医生。他喊她，亲自询问她想要干什麽。她告诉他，是阿塔派她来的，她过去一直在芙蓉酒店，因为红胡子病了。她把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塞到他手里，他打开报纸，发现里面是一张百元法郎大钞。

    ??“红胡子是谁？”他问边上一个看热闹的人。

    ??他被告知，这是一个英国人，他们这麽叫他；他是个画家，他和阿塔一起住在离他们这儿七公里的山谷里。他根据他们的描述意识到是斯特里克兰。但去那儿必须步行。他不可能去；那就是他们打发那个女孩离开的原因。

    ??“我承认，”医生转过来对我说，“我当时犹豫了。我不愿意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来回走十四公里，而且那天晚上我去了就不可能回到帕皮提。另外，我对斯特里克兰没什麽好感。他是一个无所事事、毫无用处的恶棍，宁可和一个当地的女人同居，也不愿像我们这样靠劳动养活自己。我的上帝[75]，我怎麽会知道有一天世人会得出结论，说他是个天才呢？我问那姑娘他是否已经病到不能下山来找我看病了。我问她，她认为他是什麽病。她不肯回答。也许我是恼火了，逼着她说，可是她低头看着地，开始哭起来。我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；也许，毕竟出诊是我的职责，於是，我气急败坏地命令她带路。”

    ??等他到的时候，大汗淋漓又口乾舌燥，他的脾气更大。阿塔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