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五章《人生的枷锁（毛姆长篇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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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??店员的工资每月由秘书发放一次。到了发工资的那一天，一批批店员喝完茶，从楼上下来，来到走廊里，依次排在等待发工资的井然有序的人群後面，好像美术馆门外排着长队的观众似的。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办公室。秘书坐在办公桌後面，面前摆着许多盛钱的木匣子。他叫到店员的名字後用怀疑的目光瞟了那个店员一眼，再迅速地看了一下花名册，随後高声地读出该付的工资数，并从木匣中取出钱来放在手里数着。

    ??“谢谢，”秘书说，“下一个。”

    ??“谢谢。”领了工资的店员回礼道。

    ??这个店员再到另一位秘书那里，交付四先令的洗衣费、两先令的俱乐部费，如被罚款还得交上罚金。然後带着剩下来的钱离开办公室，回到自己的营业部去，在那儿直到下班。和菲利普同宿舍的多数人都欠卖三明治的女人的钱，他们晚饭一般吃三明治。她是个有趣的老太婆，很胖，脸盘宽阔，红光满面，一头黑发同画像中的维多利亚女皇早年的发式一样，整齐地梳在前额的两旁。她老是戴着一顶黑色的无边女帽，腰里系着一条白围裙，两只袖子卷到胳膊肘上。她用那双肮脏、油腻的大手来切三明治。她的背心、围裙和裙子上满是油渍。她叫弗莱彻太太，但大家都称她“大妈”。她也确实喜欢这些店员，叫他们为“我的孩子”。到三月底，她总毫不在乎地让他们赊欠。大家都知道，有时某个店员有困难时她还借他几先令呢。她是个善良的妇人，店员们要外出度假或者度假回来，他们都吻吻她那胖胖的红脸颊。不止一个被解雇又一时找不到工作的人，不付分文地从她那儿弄到点吃的以苟延残喘。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