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《月亮与六便士》（32）

一个字也没从她嘴里说出来。

    ??他告诉我这些时，一只手捂着一边脸，仿佛他依然感觉到那记耳光的疼痛，眼里是令人伤心的悲痛以及滑稽可笑的惊愕。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肥胖的大个子小学生，虽然我为他感到难过，但我简直忍不住要大笑。

    ??後来，他开始在她购物必经的街道上走来走去，她一路走来时，他会站在街角，在马路的对面。他不敢再和她说话了，但是，试图将他心底的恳求用他两只圆圆的眼睛表达出来。我猜想，他有点觉得他悲惨的样子会触动她。但她一点迹象也没表现出看见他了。她甚至从没改变她外出办事的时间或尝试改变路线。我觉得在她的冷漠中有一些残酷。也许，她从这个她造成的痛苦中获得快乐。我纳闷她为什麽这麽恨他。

    ??我请求斯特罗夫表现得明智些。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令人恼怒。

    ??“你一直这个样子有什麽用啊，”我说，“我认为你拿根棍子去打她的头也比这样明智。那样的话，她不会像现在这样鄙视你的。”

    ??我建议他回家待一阵子。他经常跟我说起那个安静的小镇，在荷兰北部的某个地方，他的父母还生活在那儿。他们都是穷人。他父亲是个木匠，他们住在一个小小的红砖老房子里，整洁乾净，边上是一条水流缓慢的运河。街道宽畅又空旷；两百年来，这个地方一直濒临消亡，不过，房屋都还保留着他们那个时期简朴的庄严。住在里面的富商们过着宁静而富足的日子，他们把商品发送到遥远的印度群岛，在他们体面的衰落中，他们依然保留着繁荣的过往的气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