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《月亮与六便士》（32）

。你可以沿着运河漫步行至一片宽阔的绿地，到处都是风车，绿地上，黑白色的牛在懒懒散散地吃着草。我认为，在这种环境中，童年往事历历在目，德克就会忘记自己的痛苦。可是，他不愿意去。

    ??“我必须在这儿，万一她需要我呢，”他再三说，“如果发生什麽糟糕的事，而我又不在身边，那就太可怕了。”

    ??“你认为会发生什麽事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??“我不知道。不过我担心。”

    ??我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??尽管德克痛苦不堪，但这个家夥仍然荒唐可笑。如果他憔悴、消瘦一些，也许还能激起别人的同情。可他一点也没有。他依然胖乎乎的，而且他那圆圆的、红通通的脸庞就像是两个熟苹果。他衣冠十分整洁，而且继续穿着他那件乾净漂亮的黑外套，戴着他那圆顶礼帽，总觉得帽子对他而言小了一点点，一副衣冠楚楚、风度翩翩的样子。他有点儿大腹便便，而且悲伤对此没有丝毫影响。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个成功的旅行推销员。一个人的外表有时居然与其内心情感如此不符真不容易。德克·斯特罗夫拥有一副托比·培尔契爵士[51]的rou身，却怀着一腔罗密欧的激情。他天性温柔、慷慨，还总是毛手毛脚容易犯错；具有对美的东西真心喜爱以及只能产生平庸结果的能力；他柔情似水，极其细腻，同时举止粗俗。在处理别人的事务时，他会圆通机敏，一旦处理自己的事则毫无技巧可言。老天爷把众多的矛盾放在一起，让这个男人去面对这个世界里令人困惑的薄情寡义，这是多麽残酷的恶作剧啊。